“房地产税能降房价吗?”“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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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4日,在十三届人大一次会议的新闻发布会上,发言人张业遂回答了记者有关“房地产税法进展”的提问,他是这么说的:
房地产税立法是社会普遍关注的一个问题,加快房地产税
立法是党中央提出的重要任务,由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作委员会和财政部牵头组织起草,目前正在加快进行起草完善法律草案、重要问题的论证、内部征求意见等方面的工作,争取早日完成提请常委会初次审议的准备工作。
官方每次提到房地产税的推进进展,总是能得到不小的关注。因为,这个事情非常重要,牵涉的利益面广,很有可能对房地产市场的发展方向产生影响。
在历次关于房地产税进展的公开表态中,这一次的说法是最明确的。短短一段话,可以读出这几层信息:一、推出房地产税是中央明确提出的改革任务,断无半途而废的可能;二、牵头单位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和财政部;三、房地产税立法已经走到起草草案、重要问题论证和内部征求意见的阶段;四、争取早日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初次审议,说明距离初次审议还有不短的时间,距离出台就更远了。
推出房地产税早就写进了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《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》,在“完善税收制度”一部分,这样规定的:
深化税收制度改革,完善地方税体系,逐步提高直接税比重。推进增值税改革,适当简化税率。调整消费税征收范围、环节、税率,把高耗能、高污染产品及部分高档消费品纳入征收范围。逐步建立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。加快房地产税立法并适时推进改革,加快资源税改革,推动环境保护费改税。
十八届三中全会是2013年初冬召开的,迄今已经过去四年半,目前只是走到了起草草案的阶段,到真正推出,恐怕还得四年半。在《决定》提出的诸多深化改革的措施中,房地产税的推进肯定算是慢的了。这说明,房地产税的出台阻力是不小的。
在舆论中,关于房地产税的声音有两种,针锋相对。一种是支持,寄希望于房地产税的出台能把房价打下来。持有这种观点的,主要是无房者,以及有房但没有参与炒房的人,他们对房价涨得太高,一部分人通过炒房暴富感到不满。另一种是反对,反对者自然就是占有大量的房子的人了,房价下降对他们的财富规模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。
对房地产税提出反对意见的人,给出的理由有不少,但有一条是他们持续不断地在强调的,那就是,房地产税对抑制房价完全没有作用,指望房地产税来使房价下跌是痴心妄想。
持这种论调的人会论证说,收房地产税是国际惯例,世界上很多国家的税种里都有房地产税,但都没有把房价打下去,房价该涨的时候还是会涨;而且,中国政府推出房地产税的目的也不是让房价下跌,而是因为土地卖得差不多了,需要换一种方式继续土地财政了。
他们甚至说,房地产税的推出还有可能进一步推动房价上涨,因为以往出台过不少调控措施,本意是通过增加房子的持有或交易成本来抑制房价上涨,但这部分成本最终都被转移到购房者身上去了,体现为房价的进一步上涨。他们认为,房地产税的推出也可能遵循同样的逻辑,那么,房价自然又要上涨了。
在房地产税还只是一个动议的时候,这样的舆论鼓噪有阻碍房地产税出台的作用。然而,当房地产税的推出已成定局,已经无可阻挡的时候,还这么念叨,就有点“精神胜利法”的味道了,通过不断的碎碎念找心理平衡。
他们的论调是很奇怪的。如果房地产税的推出不可能使房价下降,反而有可能使房价再上涨,那么手里占有房子多的人应该欢迎房地产税才对,反正这不会影响他们的财富值,甚至进一步提升他们的财富总量。他们怎么会反对一项让他们挣更多钱的改革措施呢?这太奇怪了吧,难道手里囤房的人会心疼没房的人,替他们考虑?
这当然是不可能的,炒房的人没有那么高尚,他们早就仁义礼智信全面滑坡了(参见《房地产20年,仁义礼智信全面滑坡》)。
事实是,房地产税的推出一定会产生促使房价回调的作用,这才是房地产利益集团反对房地产税的理由,而“寄希望于房地产税降房价是一厢情愿”只是他们的说辞,潜台词是,房地产税对抑制房地产泡沫没有用,所以就不要推出啦。
房地产税有利于促进房价下降,回归正常水平的逻辑是很清楚的。
房地产市场存在泡沫,这是上上下下都承认的事实。房地产市场的泡沫是从哪里来的呢?因为炒作,把房价吹起来了。“房住不炒”原则的提出,就是针对房地产市场的炒作而言的。
房地产市场的炒作之所以能兴起并持续多年,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持有房子没有什么成本。一些人拥有多套房子,有几十几百套的人也不在少数,他们持有这么多房子,但持有成本大概就只有物业费了。
在房价多年保持上涨的态势中,持有成本低,赚钱的空间就大,增值部分几乎都是利润。一旦房地产税开征,房子的持有成本就增加了,持有的意愿就会相应降低。
当然了,如果房子的增值高于或者远远高于持有成本(房地产税),那么炒房的热情是不会被抑制的。
但是,当前的房地产市场在严格的调控下,房价上涨的态势已经被压住了,而且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政治大势已经清晰可见,房地产调控发生逆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,即,房地产的历史性顶点很可能已经过去了。在这样的背景下推出房地产税,意味着房子的持有成本的绝对增加。
关于房地产税立法的细节,我们目前还一无所知。非常重要的一点是,房地产税是否会实现累进制,税率会达到多高。
房地产税理所应当实现累进制,即持有的房子越多,税率越高。这样一来,对那些手上有多套房子的人而言,囤房就成了无法承受的负担,出路只剩下一个,出手。
由于多年持续的房价上涨态势,房地产市场上的供求关系早就成了虚伪的供求关系,以新房的销售来判断房地产市场的库存情况更是不着边际的。大量已经完成销售的房子仍然在等待时机再次进入市场,一旦房价永远涨的预期得到扭转,房地产税出台使得持有房子开始需要支付成本,将有大量的房源进入二手房市场,供应会在一夜之间多起来,多到使房地产市场的供求关系发生根本性改变。
房地产税的预期已经明朗,头脑清醒的人应该尽早做出调整。房地产税改革的推进如此缓慢,除了阻力大的原因,我想也有给市场留出充裕的时间进行消化的考虑,以免推出时发生踩踏事件。
中国已经进入了新时代,但有些人的头脑还是停留在旧时代不肯跟上。这真是让人捉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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